北枳(2)

黑邪,游牧民族paro,部落首领x战利品。

正剧向小连载,前文见合集。

1在合集后面,往后翻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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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的名字叫做吴邪。

“吴邪”是黑瞎子学会的第一个汉话发音,在每一个精力无处发泄的夜晚低声呢喃。汉人养狗很有一套,黑瞎子第一次放他走出穹帐那天,营寨里的狗争先恐后向他跑来,草原上的狗血管里流淌着太多狼性血液,连最年迈的老人也没见过忠实又凶猛的狗这样向人类俯首帖耳,吴邪垂下手拍拍营地里最凶猛的那只敖犬的蓬松柔顺的颈毛,它欢快地叫了一声,挤开其他犬贴到离他更近的地方。

黑瞎子第一次得到足够心仪的俘虏,以至于在大多数没有在做///爱的时间里吴邪都在昏睡。脸上太久没露出生动的表情使他感到牵动笑容的几块肌肉有些麻木,但还是笑了。“我在上一个部族养狗,”他说,温和地向身后露出意外神色的黑瞎子解释道,“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为您养出更好的。”

他又一次在异邦人之中找到容身之所,只是这次没有成为衣衫褴褛的养犬人,而是被解开套紧在脖子上的绳子,住进主人的穹帐里,偶尔讲自己还在汉族的生活,直到他厌倦为止。

吴邪来自比黄河、比大江更南的地方,那是草原上的民族世代未曾涉足的土地,荷塘千里,歌舞日夜不停,讲到这里时他正骑在黑瞎子身上竭力吞吐,黑瞎子突然来了兴致,问:“江南那么好,你不想回去?”

“不想。”吴邪低声道,“朝代更迭,民不聊生,回去也只是成为轮毂上的尘埃。”

“继续。”黑瞎子拍拍他的腰,凶悍地顶,籍此堵住他谎话连篇的嘴。汉人总是这样,温和的脸孔下包藏另一幅面目,黑瞎子那夜抚摸他就像摩挲天下仅有的好刀,将他在床上抻直又拗弯,直到快黎明时终于撬出自己实际上并不怎么关心的秘密——吴家乃前朝开国功臣,如今朝代更替,他身为吴家独子被新朝皇帝派出的刺客追杀,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他们连杀我都是顺便的,您把我卖给小皇帝还得倒贴路费。”吴邪讲。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黑瞎子不在,吴邪解开衣服看看重新遍布身体的淤青叹了口气,把给狗治疗伤口的草药胡乱敷在黑瞎子咬出的牙印上,就着奶酒吃了点早就冷掉的羊肉。感谢上苍,吴邪想,他谨慎地估计一天的运动量,绝不多吃,生怕黑瞎子什么时候决定让他吃一个奴隶应该吃的食物。想到这里吴邪干呕了一下。黑瞎子的大帐周围除了卫兵很少有其他人,吴邪强忍着昨夜身体几乎被撕碎的不适慢吞吞挪到帐外,蹲在帐外草地上的狗欢快地扑上来,把吴邪撞倒在地,大狗舔舔吴邪的脸,狗崽子带着奶腥味钻进新主人的怀里。他平时都会带着狗陪羊群外出,今天醒来太迟,且实在无力长途跋涉,只带着狗寻一处空地训练扑咬翻滚与包围。黑瞎子的属民知道他与首领的关系,给他送来可口的奶茶;见吴邪训出来的狗实在像人一样有灵性,向他讨教,吴邪也从不拒绝。傍晚时黑瞎子策马自远处奔来,吴邪这才知道他是往西边去了。

西边驻扎着大汗的营帐。

黑瞎子下马,手掌抚摸枣红马的鬃毛,枣红马打了个响鼻,磨磨蹭蹭往吴邪的方向蹭,吴邪从腰侧小包里摸出一支麦穗喂到马嘴边,马欢快地吃了,自己往马厩的方向走,黑瞎子松了缰绳,转头看向吴邪。

“探子说南方秋收了,月底牧马时你跟我去。”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冬季的牧场养不活那么多牛羊,只好到南方劫掠;汉地适才丰收,钱粮充沛,有一两次得手就不会冻毙于冬天,黑瞎子有很多属民,平日里可以把羊群养得膘肥体壮,冬牧时提起刀一样可以杀人如麻;而他的羊群是那样多,不得不留下足够的力量守护自己的财产,或许这就是他需要带上吴邪的理由。吴邪一怔,沉思片刻后道:“我不会骑马。”

“明天让人教你。”黑瞎子说。吴邪骤然降温的眼神让他多少有些恼火,能抢来物资又报复仇人的乐事,他想不通他为何会不乐意,所幸吴邪在真正惹恼他之前收回目光,闷闷说好。饭后吴邪走出穹帐,小狗又围拢过来,他坐在草地上抱住那天差点把自己腿吓软的敖犬,远方火烧云几乎将草原点燃。

“当年父亲任滦州刺史,我虽没有跟去,后来也听他说过很多北方子民的风土人情。”吴邪把敖犬耳朵拎起来,低声道,松手时狗耳又耷拉下去。部落里最凶悍的敖伏在他腿上就像最善解人意的宠物。

“你的饭量这么大,就算你是救过很多人的勇士,如果冬天没有足够的粮食,你也会吃苦头吧。”

敖似乎听懂他的话,硕大的脑袋埋进吴邪臂弯。


随着南牧日期的确定,黑瞎子也忙碌起来,车马人手都要他一一安排。

“我听他们说这次要去徐州。”吴邪说,“新帝即位,百废待兴,承受不住城破后大量南下的流民,对你们避如蛇蝎。”

黑瞎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我不知您有多少勇士与骏马,但我离开中原时,一路所见禁军北行,不是散兵游勇可比拟,朝廷应该是要派重兵把守要地,互相驰援。”

黑瞎子笑,道,“懂兵法,你出身果真不简单。”吴邪低头不语,话说到此已经是僭越。

“以你对他们的了解,你认为应该去哪里?”黑瞎子补充道,“不罚你。”

“绕过徐州。”吴邪用手指蘸水在毛毡上点出九个点,代表九个北部重镇,“等另外四部牵制都护府再行动,只选精兵昼夜奔袭,一击得手就立刻回来。”

“人少,物资带不回来。”黑瞎子看着在毛毡上逐渐洇开的水珠,若有所思。

“可以在道中留一队马匹接应,分担负重。”门外传来抓门声,吴邪起身拉开穹帐的红木雕花大门,一把按住不知谁家想往帐子里钻的黑狗,“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新帝胸有伟略,人多了,你们回不来。”

黑瞎子将信将疑,率部借重重山林掩护一路向西,不日逼近西夏地界,路上不断收到其他部族的兄弟抢粮却险些被奇兵合围的消息。吴邪一直默默跟在队伍很靠后的位置,披着足够遮住整张脸的斗篷,对这些消息并不知晓。黑瞎子让人把他叫来,道:“你猜对了。”

吴邪眨眨眼睛,情绪不见起伏。黑瞎子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而是叫来左右传令兵,把命令分发下去,按吴邪当初说的做。他们出发前带了额外的马队,一路劫掠数十村落,得粟米无数,唯一一次与闻讯赶来的本地驻军遭遇是在荆州,正撞上支援他地回援的朝廷军队。

“再这样下去您带来的好手就要全埋葬在中原了。”吴邪叹了口气,含住黑瞎子正在流血的虎口,吮掉伤口中的灰尘,又嚼碎草药包扎起来。半个月来一直兵荒马乱,名义上的主人没心思对自己做点什么,面临的主要死亡威胁不再来自黑瞎子使吴邪在他面前放松许多;他今日险些被人割喉,脖颈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会已经用草药与布料包裹起来,远处骑兵拱卫马队以防敌军来袭,黑瞎子有点疲惫地向身后树上一靠,招手示意吴邪靠近听自己讲话。

“你是不是杀人了?”

“大人,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人的。”吴邪说,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

“我一直觉得汉人是猫,”黑瞎子懒懒看他,拇指在吴邪脸上一道浅浅的划伤上抿过,“可是若你们是猫,我们没有理由无法杀死你们。”

“你对自己来路的那套说辞我一点都不信。”黑瞎子笑了笑,满意地看到吴邪哆嗦了一下,绷紧后背,“如果今天你趁乱逃跑,我说不定会杀死你。”

黑瞎子是草原上最好的弓手,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没有说谎话,吴邪如坠冰窟,自己怎么会傻到认为他会因为自己提出了合理的建议就会相信自己这个异族人呢。黑瞎子仍似笑非笑看着他,天色渐晚,这里是一处浓密树林,为防止被追兵发现他们没有点燃篝火,皆和衣而坐,吴邪看着黑瞎子,片刻后沉默地跪到他腿间,感受到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动作过大重新裂开,强忍住冲到嘴边的痛呼,俯身解开黑瞎子的束腰与长裤,撩起垂到脸侧的长发,缓缓低下头。

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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