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铮

黑邪，游牧民族paro。

 正剧向小连载，前文（5）可能很多人没有看到，放一下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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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接你回去。”黑瞎子沉着脸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烈日当头，战场若不赶紧清理掉，过不了多久，草原上就会爆发瘟疫。

“我骗了大汗，你不生气吗？”吴邪见他走近有点尴尬，试图整理好自己手臂上摇摇欲坠的铠甲，发现无望后干脆从身上一把撤下来。

“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起烂在这里就别试图激怒我。”黑瞎子指指刚刚被吴邪杀死的草原汉子，死者双目圆睁，怒视着天空。他停下脚步，默默看了死者一会，蹲下身阖上他的眼睛。

“你最好老实一点，我的刀比你快得多。”黑瞎子淡淡道。

“也没办法，我从大汗派来的千户长手中逃出来受伤可不轻。”吴邪耸耸肩，丢掉手里同样卷了刃的白刀，慢吞吞走到黑瞎子身边伸出手，手腕并在一起。黑瞎子阴沉着脸看他，吴邪等了一会，绷不住了，叹了口气，“我可是汉人细作，您总不能让我自己捆吧？”

黑瞎子回过神时，吴邪已经几乎是横着飞出去。

“生气了？”他从血泊里爬起来，半边脸在刺目的日光下缓缓肿起，自破碎盔甲边缘露出的灰白中衣被蒙古士兵的血染得接近黑色。远处救助伤员的侍卫察觉到这里不对，纷纷赶来，黑瞎子铁青着脸，命人把吴邪绑在自己的马上。

他起身时有所察觉，看向远处平原，一支汉人小队正在向此处缓缓移动，见黑瞎子人多马强却又犹豫起来，不敢靠近。

“首领，那些人……”也有眼见的军士看到那些人，出声提醒。

“不，走吧。”黑瞎子说着，转身见吴邪已经被束着手腕拴在自己马上，神情恢复至以往不冷不热的样子，“带上伤员撤，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来时用了半宿，回去时因为带着伤员走了整整一天。开春后黑瞎子非但没有随族中各部南下扎营，反而将营地又向后撤一百余里，这件事当时招致族内大量不满，如今又让吴邪平白多遭不少罪；他昏昏沉沉随队从白天走到黑夜，想若是初来草原就有此遭遇，自己或许早就被马拖死在路上。快到营地时，营地中狗声大作，春天里各户牧民隔着一段距离扎寨，营地中此刻只有黑瞎子手下轮值的将士。

安置伤员，发布军令，吴邪被丢进黑瞎子的穹帐里，高强度的跋涉几乎将他鞋底磨穿，几乎是刚沾上华贵的地毯同时就沉沉睡去，黑瞎子深夜回到穹帐时差点踩到睡在地毯上的吴邪，想了想，一脚把人踢起来。

吴邪倒像是早就醒了，撑着地面坐起，打了个哈欠。

“真不杀我？”

“还有事问你。”黑瞎子抽出刀，摆在桌上，冷冷问道，“毗卢寺的喇嘛，是你搞的鬼？”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吴邪似乎感觉他的问题有点好笑，“新帝手下有很多能人。”

“我让人去大哈屯那里问过，做出预言的老喇嘛几十年都在那毗卢寺，一生与汉人无所交集。”

“我说了，他手下有很多能人。”吴邪似笑非笑地说。传闻西南地区有巫蛊易容之术，以精面粉与明胶制成与真人皮肤无异的人皮，覆于面上，与被模仿者难舍难分，黑瞎子了然，继续问道：“我让人去汉人朝廷打探过你的家族。那姓解的皇帝登基后，吴家满门抄斩，唯独你侥幸逃脱，你与他血海深仇，为什么帮他？”

吴邪闻言曲膝端正做好，挺直脊背道：“吴家百年运营，自我曾祖前朝官拜宰相，香火不熄，没有吴家支持新帝，你以为他凭什么坐稳这江山？”

黑瞎子呆愣片刻，猛地自桌前站起，咬牙切齿道：“那个小部落没头没脑驻扎在呼伦海，是你的主意？”

吴邪似乎也没料到他一瞬间就想到这里，只呆滞片刻就回答道：“是我。”

“当真不怕死？”黑瞎子舔舔后槽牙。吴邪今日一身汉人服饰，与身着开襟长袍时完全两幅模样，他又一次自他眼中看到光，那是他们在草原上第一次见面时所见的光，悲悯，决绝，黑瞎子缓缓抬手，做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该做的事。

扣住他的咽喉。

“北有汗庭，西有西夏，吴某舍身饲虎，为新朝夺国运十年，有这十年以新帝之才必有转圜，以吴某之命换十年风调雨顺，值了。”吴邪轻轻说，在黑瞎子不断收紧地手指下，他已经无法顺畅呼吸。他当真不怕死，即使在此时，他仍旧无所畏惧地看着面前只要更多一分力就可以杀死自己的男人。

“你杀我族这么多子民，会让你这么便宜地死？”黑瞎子怒极反笑，扼住他喉咙的手指稍作放松，在动脉处轻轻摩挲两下。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去找大汗，不设计把我手下兵马一并骗上你那贼船？”

“我们只想削弱你们的势力。”吴邪沉默片刻，道，“一个无主混乱的漠北，对南方来说并不是好事。”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黑瞎子鹰隼般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汗王？”

吴邪愣住，随即回避般移开视线，他的脸因缺氧逐渐泛起浅淡红色，黑瞎子满意地笑了，缓缓松开手，“你去吧。”

吴邪摔到地上剧烈咳嗽，诧异抬头看他，却见面前的人是黑瞎子，又不再是他，油灯黯淡光芒下他身后人影缓缓撕裂，露出难以名状的笑容，“你且等我去南方找你。”

-end-

可能存在的疑问解答：皇帝是花，瞎子在战场看到的是他派来接应吴邪的小队。